【无授翻】幽暗之光 Your Light in the Dark - 总会好的(下)

幽暗之光

Your Light in the Dark

第三章 总会好的(下)

It Always Passes


“我也为你们失去的同胞抱憾。”莱戈拉斯喃喃道,他鞠了一躬,转身走了出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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格洛芬德尔正在半睡半醒之中歇息,不知过了多久,一只手带着熟悉的力道握住了他的肩膀,弄醒了他。他的目光随之转移,看着身前的战士,他的同伴,伊斯特(Istor)。

 

“格洛芬德尔大人!”他的声音有些紧张,低声喊着:“太好了,您得到了照料,状态也不错。我们还很担心来着。”

 

格洛芬德尔借力坐直了些,上下打量起他的副官:“我知道纳斯塔蒂斯已遭噩运。我们其他的战士怎么样了?”

 

“我们都没事。”伊斯特答得有些迟疑,然后他话题一转,说起了他们逝去的同胞:“你知道纳斯塔蒂斯的事,大人?”说完,他紧张地看了看门口。

 

“是的,她战死了。”

 

“您得轻点声,格洛芬德尔大人,我本来不该出现在这儿。”

 

格洛芬德尔挑眉。要么他猜对了,他的士兵与他被隔离开来,要么就是这里的规矩森严,闲杂人等不可进入王室病房。

 

“你为什么不能出现在这?”

 

伊斯特又一次紧张地看了看门口。

 

“大人,我不觉得他们告诉了您所有关于纳斯塔蒂斯的事。”副官快速地说:“您当时受伤最严重,最早撤离了,但我留到了最后,我在场。我们中的一员当时跟林地精灵说我们少了一个人,奥克带着纳斯塔蒂斯逃走了,她受伤了,而且还活着。木精灵们集结了一支小队追着他们去了。在我看来,那支小队人数实在太少,不可能打得过那一群逃窜的奥克。可他们已经分出了不少人手,掩护你撤离,还有一些精灵在战场保护着伤员,最后才是能被派出去追纳斯塔蒂斯的精灵。人手太少了,大人。可抛弃她不管或者等待援军在当时看来也都不现实。”

 

“他们没带着她回来。”

 

“没有,大人。”他说:“那只小队回来时报告说,他们做了一切能为她做的,但她没救了。我们为了她,祈求那些木精灵——她可能还活着,我们应该稍后派出一支搜救小队等等。我们知道那些奥克会留着她的命,就为了满足它们那些变态的乐趣。就像它们对待凯勒布理安夫人一样,是吧?”

 

格洛芬德尔蹙眉沉思。他们都知道伊姆拉崔的夫人西渡的原由。她被折磨,也因此而极度痛苦,无法面对此后的生活。

 

“但是那些木精灵很确信纳斯塔蒂斯死了,而且也不愿意冒不必要的风险,往南深入一些,去找回她的尸体。”

 

“她已经不在了。”格洛芬德尔正色道:“如果她没有死,我能感觉到的。即便那听起来像是个借口,但他们做出了正确的战术决策。”

 

“他们不止终止了对那群奥克的追踪,大人。”伊斯特说, 他的眼神中仍然还涌动着对木精灵的不信任和气愤。“我认为他们杀了她。”

 

格洛芬德尔的直觉并不赞同伊斯特的说法,但他还是用了个更巧妙的说法:“这是个很严重的指控。”

 

“我也不是轻易这么说的。”

 

“你为什么这么说?”格洛芬德尔问。

 

“我们伊姆拉崔来的同伴们,只要是能说话的,都向他们恳求过了。”伊斯特答到。“我们不停地请求他们,要求他们,试着贿赂他们,威胁他们。我们也哭求过,闹过。我们希望她还活着;我们没有您那样感知灵魂和光芒的能力,我们只能祈求她还活着。我们找不到别的援助了。我觉得我们说动了他们的队长。我现在知道了,他是他们的王子。他听够了,告诉我们说他很确定她死了,因为他‘确保了这件事’。他说相比于奥克施加在她身上的折磨,死亡是更好的结局。他开始嘟囔着类似‘我杀……’之类的话,后来他的属下打断了他。但我想我们都知道他当时想要说什么。”

 

“他杀了她。”格洛芬德尔静静地说。“他结束了纳斯塔蒂斯的生命,以免奥克把她活捉回去。”

 

他的战士闭上了眼。“这些西尔凡就是野蛮。”

 

格洛芬德尔屏住了下颌,思绪和心跳都在加快。如果这是真的,莱戈拉斯想必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,甚至可能还是个高尚的决定,但必须得这么做吗?那些奥克会留着纳斯塔蒂斯的命,过后他们可以安排一次救援行动,不是吗?她真的必须得死吗?以及,为什么这些事都没告诉他?

 

“我得走了,大人。”伊斯特说:“我们得到了合适的治疗,呆在独立的营房里,在这个迷宫一样的辉煌洞穴的某处。我们没被明确告知不可以见您,我们多次要求要见您,但是也没人安排会面。我是溜出来的——他们忙着自己纪念仪式的事儿呢,守卫也少了很多,不过很快我就没那么容易躲避他们的巡视了。

 

“当心些。”格洛芬德尔朝着他的士兵点头致意:“谢谢你以这样的决心来找我报告。这件事我来处理吧。我得考虑考虑接下来的举措。我不在的时候,请你确保我们的同伴一切安好,也请让他们放心,我正在慢慢恢复。尽管你对密林的精灵有所怀疑,我还是得拜托你尽力和他们友好相处。我来处理纳斯塔蒂斯的事。”

 

“好的,大人。”伊斯特说着鞠躬致意,然后小心谨慎地退了出去。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,一切又恢复如初,好像他未曾来过一样。

 

除了,格洛芬德尔的思绪已是一团乱麻。

 

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,横竖无法安心休息。索性只好小心着坐起来,希望有谁能跟他说说话,或者有一本书让他看,天呐,哪怕是房顶上裂开了也好,任何能让他分心的事儿都行。可惜,没什么能让他静下心来的事情。他干脆决定试试能不能站起来。

 

这决定是个错误,但不是代价巨大的那种。他晃悠了几下,几乎要支持不住。不过至少他能活动了,他很快调整了姿态,能站的更稳了。他晃了晃腿,试着抓住床垫,支撑自己沿着床走上几步。他不傻,步伐很小心,他可不打算因为用力过猛再让伤情恶化。他想要重获自己的力量,在这个野蛮的地方,他需要他的力量。

 

格洛芬德尔在脑中思考着现在的情况。他想起了曾在莱戈拉斯的灵魂中感知到一丝阴影。他想到了让自己的子嗣在战场挥洒热血的父亲们,想到了那些在夜里在卧榻上无声哭泣的战士们,只因为“这里无人能听见他们的悲伤与痛苦。”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林地王国的王子并没有遵守所谓“让病人对自己负责计划”。

 

格洛芬德尔看着喝成一滩烂醉的莱戈拉斯带着裂开的伤口回来。精灵王子被高大的西尔凡,瑞尼尔,架着进来,身后跟着若干一脸担忧的忠诚士兵。他们忙于照顾王子,以至于没人注意到第一纪的领主正站在房间另一头的阴影里,观察着他们。

 

“我们不知道他是病了还是喝多了。”其中一个精灵对主治医师说:“可他从来没喝醉过,大人。从来没有过。所以我们来找您了。”

 

梅诺尔感谢了他,然后遣散了匆匆赶来的精灵们。他接过了他的病人,言辞中混合着奇怪的胜利感和担忧——“我说中了吧”他第一时间是这么说的,但还是温柔地帮着迷糊的王子靠坐在床上,然后熟练地帮他卸下武器、皮饰、轻甲、短袍和衬衫,如同一层层剥开洋葱。

 

“你是真没有遵守我对你的任何一条忠告。”梅诺尔听起来不太高兴:“啊,我那些精良、强韧的缝线,它们可禁不住你这些违禁行为的折腾,殿下。”


醉的东倒西歪的莱戈拉斯安静地接受了医师善意的帮助,也默默接受了他抱怨的责难。

 

“我认为,你是因为走之前吃的药还没失效才会醉的。”梅诺尔一边帮莱戈拉斯躺下,一边继续说:“从扯开的伤口里流出来的那点儿血,还不至于让你这样。躺一会儿吧,王子殿下,我去找别的医师一起帮你缝合。别的症状,你应该睡一觉就……”

 

“别,请别。”莱戈拉斯含混不清地请求,他把沉重的手搭上了梅诺尔的前臂,但真正阻止了医师的,是莱戈拉斯恳求的眼神:“不要,大人,请别这样。我觉得,我已经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了。“

 

“我得帮你重新缝合。”梅诺尔谨慎地措辞道:“尽管你应该为不遵医嘱承受些痛苦的惩罚,我还是得很遗憾地告诉你,鉴于你非得把自己喝醉,我没法再给你用任何止痛的药了。”

 

“我能帮上忙。”格洛芬德尔从那个被人遗忘的小角落里走出来,对他们说。

 

梅诺尔吓了一跳,而莱戈拉斯,不知是被醉酒影响,还是知道他在场,没什么反应。第一纪的高等精灵小心挪动着脚步,朝不远处的他们走了过去。

 

“恕我直言,大人。”梅诺尔说:“我的手术会引起疼痛,而王子殿下是一个战士,他会反抗。他会抵抗我,甚至还会反击。我需要人手,其实需要很多人手,按住他。你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做这件事,就算你没事,恐怕也很难帮上忙。”

 

“‘让病人对自己负责计划’”莱戈拉斯干干地说,勉强指着远古勇士走过来的方向。“告诉他,梅诺尔。”

 

“我干嘛要白费力气?显然,没人听我的。”

 

格洛芬德尔走到了王子床边。

 

“有很多种方法可以减轻疼痛。”他边说边把一只手放到了莱戈拉斯的手腕上,开始向年轻的精灵传递温暖、力量和光明。

 

它们驱散了黑暗、痛苦和哀伤——都驱散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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格洛芬德尔不久就累了,尽管不太舒服,在帮助莱戈拉斯保持镇静之后,他情愿坐在王子的病床边,而不是靠自己走回去。

 

“谢谢您伸出援手,格洛芬德尔大人。”梅诺尔为熟睡的王子盖上毯子,走之前诚挚地向金发精灵道谢。“您真的……”他皱了皱眉,试图找到合适的表达:“您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不可思议,从好的和坏的方面都是。”

 

格洛芬德尔没有回话,倒也免得他们为了深究这话的意义而尴尬,然后,医师退了出去。

 

后来格洛芬德尔看着莱戈拉斯陷入了沉思,按他的估计,大概过了几个小时吧,被打量的精灵开始慢慢转醒。

 

王子在痛苦的呻吟中醒来,那声音对格洛芬德尔来说再熟悉不过,在伊姆拉崔的清晨,在经历过火焰之厅那些精美、畅快的盛宴之后。莱戈拉斯双手捂着眼睛,格洛芬德尔决定让他安静地好好适应一会儿。

 

宿醉的小王子叹了口气,仍然捂着双眼,他说:“有人会认为,像您这样地位的贵族,是有告知自己在场的礼貌的……而且不用别人提醒两次。”

 

“我接受你的责难,如果你也接受我的:作为一个高贵的战士,你故意向我隐瞒了重要信息。”

 

莱戈拉斯立刻清醒了——他坐了起来——但是动作还不够快。木精灵恰好露出了青绿的脸色,足够让格洛芬德尔因为他潜在的不适吓的跳起来。不过王子没把午餐吐出来。

 

“我并不高贵。”莱戈拉斯淡淡地说:“但据称,您是。您就准备这样跟我搭讪吗?”

 

格洛芬德尔本能地想到了最合适的回应,早前瑟兰杜伊曾对他说:“我不是来给予你怜悯或者施舍的。我在这儿是因为,我认为在这种情况下,我期盼你可以,这么说吧,更主动些。”

 

“你对着我引用我父亲的话?”莱戈拉斯反问,毫不意外地,他很熟悉这字里行间的语气。格洛芬德尔有那么一瞬间很好奇,这是因为瑟兰杜伊对着他的儿子说过同样的话,还是因为莱戈拉斯偷听到了他和精灵王的对话。

 

“这话听起来挺在理的。”格洛芬德尔语气冷淡。

 

“为什么儿子要为老爹埋下的坑买单?”莱戈拉斯嘟囔道,然后带着期望继续说道:“好吧,我猜就是这么回事了。我隐瞒了这些信息,只是因为你的身体状况并不足以让你完全理解这件事,也不足以在我认知的范围内对这件事采取行动。我本来是想,得到国王和你的医师的同意之后,再来回答你所有的问题。”

 

“那就告诉我,以和我一样的指挥官的身份:我的士兵,纳斯塔蒂斯,究竟遭遇了什么?”

 

“乌鲁克在混乱之中抓走了她。”莱戈拉斯回答说:“我们当时没法立刻发现。直到你的一名士兵突然发觉你们少了一个人。我们的人数本来就很少——我们只是一小支巡逻队——分出一些力量帮助你们之后,人手更紧张了。我们知道成功营救她的希望渺茫,但出于职业操守,还是派了不少人去追她。”

 

“你自己也在追踪小队里?”

 

“是的,当然在。”

 

格洛芬德尔带着期望等了好一会儿。而王子本人,大概继承了他父亲对于让人不适的沉默出奇能忍的特质,任由他等着。

 

“然后呢?”格洛芬德尔追问。


“它们迅速转向南边去了。”莱戈拉斯回答,他的眼神望向远处,和他的思绪一起陷入了回忆之中。“冲着多尔戈多去的。他们逃跑的很仓促,也没去隐藏踪迹,所以我们出发后,很轻易地找到了它们。尽管它们是袭击了你和你同伴的那支残余部队,数量还是比我们多。而且越靠近南边的势力范围,就越有可能遇上它们的援兵。我们动手的时机非常,非常有限。救回你战士的希望很小。”

 

“几乎在我们追上它们的同时,奥克的援兵到了。”莱戈拉斯语气平淡:“你的士兵当时还活着,竭尽全力反抗,让它们很难控制她。但她伤的很重,而她的对手数量众多,手段残酷——她的努力是徒劳罢了。我们看着翅膀折断的鸟儿在恶狼和它的同伙面前挣扎。”

 

格洛芬德尔拧起了眉头。

 

“我们立刻和它们打了起来。”莱戈拉斯接着说,现在,他的表情和声音完全透露不出一点儿情感:“但我们听到了森林里的动静,知道更多的奥克正在赶来。我们只有几秒时间,把她救回来,再尝试撤退。哪怕我们成功了,结果还是喜忧参半——就算我们把她救了出来,如果敌人选择调头追击,我们还是会因为转移她而遭遇失败。她要么是独自被抓,要么和我们一起被抓。救援的尝试不得不终止。”

 

“你把她留在了它们的魔爪里。”格洛芬德尔绷紧了声音,尽可能让自己听起来没那么生气,没那么失望。在战场上,那其实是个艰难的决定,也是个公平的决定。

 

“我下令撤退。”莱戈拉斯说:“然后我射出了一箭,终结了你的战士的生命。让她活着被那些渣滓带走的后果难以想象。” 

-----第三章完------


总的来说,瑟爹就是无理由宠叶子偏袒叶子,然而总有些意外因素,包括叶子自己,要催促叶子面对未(tan)知(lian)的(ai)现实。


不过我们叶子敢做敢当,小金花你要真舍得你就撅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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